11既然我們知道主是可畏的,就勸導人;但是神是認識我們的,我盼望你們的良心也認識我們。12我們不是向你們再推薦自己,而是要讓你們有誇耀我們的機會,使你們好面對那憑外貌、不憑內心誇耀的人。13如果我們癲狂,是爲神;如果我們清醒,是爲你們。14原來基督的愛激勵我們;因我們這樣斷定,一人既替眾人死,眾人就都死了;15並且他替眾人死,是叫那些活着的人不再爲自己活,乃爲替他們死而復活的主活。
這裏,保羅爲自己在二14-五10作出總結,原文以「所以」(οὖν)開始。先前我們看過,保羅在四1-6已作出一個小結,這裏是第二次,話題返回推薦自己上面(三1;五12)。在總結中,保羅通常會就着上文所說的東西作出實踐性的教導和提醒,同時也會引入下文將要討論的新主題。在今天所讀的經文中,我們看到上半部份的說話是五10的延伸,而下半部份則帶出主導下文討論的一個主題──「基督的愛」。
基於眾人必須站在基督審判臺前受審,保羅就知道自己有責任去提醒和勸導人:「既然我們知道主是可畏的,就勸導人。」(五11) 這裏特別提到「主是可畏的」,爲什麼?因爲耶穌基督將有一天再來審判眾人。「可畏」是從知道有審判這個客觀事實而來的感受,故此,若我們內心對主沒這個感受,那就表示我們根本不相信他是一個審判者(he is the Judge)。基督徒很多時忽略了這一點,以爲耶穌是我們的弟兄、朋友,就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和性情去行。耶穌是我的知心友,耶穌明白我的感受,耶穌體諒及支持我所做的一切,於是,在耶穌這個同行者面前,我只需要做回我自己便可,「做回你自己」(to be yourself)就成爲許多弟兄姊妹的座右銘、口頭禪。問題是,耶穌基督也是審判眾人的主,每個人(包括基督徒與非基督徒)都要在他面前爲自己做過的事接受審判,「做回自己」到最後未必有好的下場。既知道審判並不是兒戲的事,保羅就知道自己有責任對弟兄姊妹作出勸勉、提醒和警告。當傳道者已述說清楚上帝的要求,那麼弟兄姊妹做錯事得罪神的責任就不在自己了:「所以我今日向你們作證,你們中間無論何人死亡,罪不在我。因爲上帝一切的旨意,我並沒有退縮不傳給你們的。」(徒二十26-27) 可見,傳道者一個重要的職責就是用上帝的話語去提醒和勸導人,以致他們在將來能面對基督的審判。勸導是基於知道「主是可畏的」這個事實,對弟兄姊妹的問題視而不見,只是一味向他們說安慰、動聽的話語,最終不單害了自己,也害了身邊的弟兄姊妹。
爲了勸導人,保羅甚至做出在外人看來相當「癲狂」/「瘋狂」的事(五13)。究竟我們應如何理解這裏所講的「癲狂」/「瘋狂」呢?學者又有許多不同的揣測、解釋。在原文,「我們癲狂」(ἐξέστημεν)與「我們清醒」(σωφρονοῦμεν)兩個動詞互相對立,而「清醒」則是指一個人的思想是健全和正確的。於是,當保羅說他們爲了上帝「癲狂/瘋狂」時,相信是指向上文提出各樣關於新約更有榮光的事情,包括:基督是上帝的像、信徒在聖靈裏變成與主一樣的形像、傳道者受苦能顯明耶穌的生命、將來要面對基督的審判和得到那從天上來的居所等等。這些說法或許過於高超,以致有人批評保羅思想上出了問題。當非斯都在場聆聽保羅的申訴時,也忍不住大聲說:「保羅,你瘋了!你的學問太大,反使你瘋了!」(徒廿六24) 保羅當時說了甚麼,以致非斯都有這麼大的反應呢?其實只不過是說了自己在大馬士革遇見覆活的耶穌罷了(徒廿六12-18)。對一些思想接受不了或心眼已被世界弄瞎的人(林後四4),基督的事件與福音是可以很『瘋狂』的。然而,爲了上帝和弟兄姊妹,無論在人眼中有多瘋狂都好,傳道者也要誠實認真地把完整的福音照直說出來,一點也不保留。保羅強調,他和他的宣教團隊做事一向如此,這是上帝知道的。哥林多信徒憑良心也應該知道他們的一言一行,無非是出於上帝和爲了上帝(五11)。保羅根本沒有需要向他們推薦自己,他之所以要爲自己作出辯護,其實是給他們機會因保羅而誇口,好讓他們可以面對那些只憑外貌、不憑內心誇口的人(五12)。
接着,保羅在經文的下半部份提出「基督的愛」,這是激勵他們去教導、勸導人的另一個動力所在。上文提到可畏的感覺也是一種推動力,只是比較消極一點(因爲要面對審判的主,故此要作出勸導)。五14提到原來是基督的愛激勵他們,這種動力就來得正面得多。基督的愛是一種怎樣的愛?保羅毫不猶疑地指出,這是一種爲他者而捨棄自己的愛:「一人既替眾人死,眾人就都死了。」我們知道,第一個死是指到耶穌在肉身上的死亡,而第二個死則是屬靈上的死,表達與基督聯合的人已向罪死的事實(羅六2)。爲此,跟隨基督的人應當爲替他們死而復活的主活,而其中一個表現正是在信徒羣體中作出提醒和勸導。勸導是愛人的一個表現,不過被勸導的人不一定歡喜接受。提醒人、勸導人是吃力不討好的行動,不過爲了主的緣故,傳道者需要有爲他者而捨棄自己的精神。
思想:
保羅基於甚麼理由和動力去作出勸勉和教導呢?看見弟兄姊妹有問題時,我有否信心和勇氣用上帝的話語去勸勉他們?面對牧者或別人的勸導,我能否謙卑地聆聽和接受呢?一個從不向弟兄姊妹作出提醒或勸導的傳道人,表示甚麼呢?